宋林聰律師

2021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男子小王（化名）在某平臺的直播間與主播小美（化名）相識。小王為博得小美好感，在其直播間通過刷禮物的方式為其打賞。期間，兩人在交流中互生情愫，從網友發展為戀人，于2021年4月正式確立戀愛關系。戀愛期間，小王通過微信轉賬及贈送禮物等方式多次向小美支付款項，并為其開通親屬卡或親情卡服務。兩人還多次前往到長沙、張家界等地游玩，累計支出數十萬元。然而，2022年8月，雙方因感情破裂結束戀愛關系。隨后，小王以不當得利為由訴至法院，要求小美返還其在直播間充值的打賞費用，以及戀愛期間的各項開支。小美辯稱，首先，小王要求返還直播平臺的消費支出，消費支出系小王與平臺之間的交易關系，與其無關。其次，直播間的打賞，是自己通過直播表演所獲得的收入，并非贈與。因此，對于小王贈與的任何錢款和禮物，不應返還。法院裁判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小王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自愿依照有關規定和行業規則注冊成為直播平臺用戶，并在使用直播平臺的過程中觀看、充值、打賞主播，應對其打賞行為產生的后果負責。同時，小王充值“某幣”，即與該直播平臺的所屬公司達成網絡服務合同關系，小美僅能從打賞虛擬禮物中獲得部分績效獎勵，但系與平臺之間的收益分成或者是雇傭關系的傭金，與小王之間并無直接法律關系，真實貨幣是由該公司獲取。因此，小王以不當得利為由要求小美返還其打賞款項的訴訟請求，法院不予支持。此外，男女雙方戀愛期間為表達愛意，增進戀人情感，穩定戀愛關系，一方自愿贈送給對方未超出日常交往范疇的財物，視為一般性贈與，戀愛關系終止后，贈與方要求返還的，不予支持。對于贈與的大額財物，當事人往往以結婚為目的，可視為一種附解除條件的贈與行為，當雙方無法締結婚姻關系時，贈與一方的贈與目的無法實現，接收大額財物的一方應當予以返還。對于戀愛期間小美用小王為其開通的親屬卡及親情卡的累計消費，在開通此類卡時均會收到提示為贈與或者贈送，每次使用該卡消費小王均可得知，且可隨時單方面解除綁定，因此，親情卡和親屬卡的消費屬于贈予，對于返還的要求不予支持。同時，外出旅游期間吃飯、住宿、娛樂等方面兩人的共同消費性支出，由于消費的現金已經不存在，并且一方向另一方贈與的并非實物，所以一旦戀愛關系終結，消費性贈與無論是否以結婚為目的，無論贈與數額是否巨大，贈與一方都不能向受贈一方主張返還。因而，小王向小美大額微信轉賬金額，扣減其中含“1314”等具有特殊含義的款項，其他款項小美應當返還給小王。法官說法不當得利是指沒有法律依據取得利益而使他人受損失的事實?！熬W絡打賞”行為通常發生在主播直播表演時，用戶購買平臺虛擬禮物的行為打賞消費，主播因此所獲利益應屬勞動所得收入，不應視為主播的不當得利。因此，法院駁回了小王要求小美返還其打賞款項的訴訟請求。目前的司法實踐中，一般有以下三種情況可以追回用戶的打賞款項：1.未成年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巨額打賞主播”，原則上可以追回。 2.用公款打賞主播，賞金屬于違法犯罪所得應予追繳。3.如果成年人有配偶，配偶一方可以主張自己對巨額打賞完全不知情，該行為侵犯了夫妻雙方對共有財產的處分權，向法院起訴撤銷贈與。尤其是在打賞者打賞巨額財產后，與主播存在婚外情等不正當交往時，原則上法院會認定此類行為違反公序良俗，主播接受這種打賞的，依法應當予以退還。 網絡直播豐富了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也帶來了誘惑和風險，為避免不必要的矛盾糾紛，法官在此提醒，用戶在觀看直播的過程中應當理性消費，謹慎購買網絡平臺的道具禮物，切勿激情打賞、盲目消費，避免損失。直播行業的從業者也應當遵守《網絡主播行為規范》的相關規定，加強道德約束，文明互動，不誘導用戶進行大額打賞，共建健康和諧的網絡生態環境。